第31章

第二天一早，小千剛剛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，楚楚拿著一沓報紙大呼小叫地從外面走進了公司：哎昨晚上看見了吧，比蜘蛛俠還厲害！帥呆了！酷斃了！那才叫英雄呢！

楚楚說到這裡的時候忽然意識到了什麼，有點不好意思地對小千笑了笑：嘿嘿，其實你也是英雄。楚楚說著把一份頭版上印著飛人頭像的報紙遞給了小千，先借給你看看，一會兒還給我。

小千拿起了那份報紙，嘆了口氣，世界上最遠的距離，不是粉絲和偶像之間的距離，而是偶像站在你的面前，你卻不知道他是誰。

那篇報道還沒看完，楚楚又走了過來：對了，你那上億的客戶呢？

傻妞花了三十秒的時間，給小千找到了一家年廣告投放量過億的客戶——年廣告投放量五個億的蘭大汽車公司。

象這樣的客戶，傻妞隨便掃描一下，就能找出一摞。

楚楚有點不敢相信，但又不舍的不相信，年廣告投放量五個億，某年公司還沒接過這麼大的客戶呢。

楚楚立刻給蘭大汽車公司大了電話，那邊答應讓他們下午三點去談談。何藍立刻召開了緊急會議。由於是小千找來的客戶，因此他也有資格進入會議室列席了。但鬱悶的是，何藍不讓他參與下午和蘭大汽車公司的會談。小千對此非常不服氣，振振有詞地說：我們公司的實力在全國要排到五名以後，但全世界排行前十位的廣告公司有五家要來爭取蘭大汽車。我不去你們根本談不下來。

何藍露出了嘲笑的神態，其它員工也都有些不屑的神色。

何藍：這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。

胳膊擰不過大腿。小千是胳膊，何藍是大腿。小千被再次回絕之後，索性離開了公司。

下午，何藍、楚楚和策劃部王經理走進了蘭大汽車公司寫字樓的時候，第一個看到的人是小千，他已經在那裡等候多時了。何藍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，但這是在別人的公司，她不能讓對方任何一個員工看到自己的失態。何藍深深吸了一口氣說：你必須要上去是嗎？

小千點了點頭。

何藍：好吧。小千，上去之後，你一句話也別說。

小千：憑什麼？這是我的客戶。

何藍：你剛入行，很多事情都不懂，我怕你說出外行話來。

小千沒有明確答應何藍，他當然不能答應，不說話來幹什麼？

一進入蘭大公司會議室過道的時候，楚楚立刻一點信心都沒有了，何藍也開始有點想打退堂鼓了。因為全世界最大的廣告公司都在這裡呢。畢竟都是廣告界精英，大家都不陌生。

小千：蘭大公司今天一共要接待十家廣告公司，三家外資，三家合資，四家國產的，實力全在我們之上。而且，我們是惟一沒有被邀請，主動找上門來的。他們給了每個廣告公司三十分鐘的時間。

何藍：你怎麼知道這麼多？

小千：我還知道，他們一定會選擇我們。但前提是，必須得讓我張嘴。

何藍：不行！

三點鐘，何藍、楚楚、小千和策劃部王經理被請進了會議室，小千在進入會議室之前隱蔽地做了個動作，把傻妞的功能轉移到了自己身上。他不能永久地佔據著傻妞的功能，因為那樣太耗費能量了。

會議室里坐著三名蘭大公司宣傳部人員。小千一一望著那三個人，啟動了心靈闡釋功能，這個功能是可以解讀對方大腦信息的。未經對方允許而解讀其大腦信息屬於非法操作，傻妞已經非法操作了三次了，還剩七次非法操作的機會。小千猶豫了一下，仍然決定執行非法操作，畢竟，五個億的合同太誘人了。

蘭大公司宣傳部經理一一看過了何藍等人的名片之後，說：後面還有別的公司，所以我們只有十分鐘的時間來相互了解。

小千和何藍、楚楚、孫經理都愣了一下。三人看了看小千，因為剛才小千說他們給每家公司半個小時的時間。小千笑了笑，他很不高興。這說明這位宣傳部經理十分看不上某年公司。何藍正要說話，小千搶在了她前面說：我們公司的效率非常高，最多佔用你們五分鐘時間。

小千話音一落，便接觸到了何藍惡毒的目光，並示意他閉嘴。小千沒有理會，他的目光轉向了蘭大宣傳部經理，此時，對方正在心裡說，「小子你也太不把我們公司當回事了。」宣傳部經理剛剛想到這裡，沒想到小千一句話跟了過來。

小千：我們非常把貴公司當回事。否則我們總經理不會親自來談。

宣傳部經理怔了一下，心想，這隻能說明你們實力太差。

小千：實力的強弱不在總經理是否親自來談客戶。

蘭大宣傳部經理的眼睛直了，心想，怎麼我心裡想什麼他都知道？

小千笑了笑說：我不但知道你心裡想的是什麼，還知道貴公司面對的客戶心裡想的是什麼。這是廣告策劃案能否成功的首要前提。

其它人都面面相覷，不知道小千在說什麼，而那位宣傳部經理已經被驚得目瞪口呆。

何藍忙對蘭大宣傳部經理解釋：不好意思，我們這位員工剛剛大學畢業不久，總是不願收斂自己的鋒芒。

小千剛要說話，忽然身體里傳達出一個警報信息，323路公共汽車有小偷作案，目前還沒下車。小千猶豫了一下，暗自用髒話罵了一句那個可惡的小偷，正在談判的緊急關頭，現在離開太不放心了。再說，只是小偷而已，危害還不算太大。

趁小千沉思的當口，蘭大宣傳部經理已經整理好了自己被弄亂的思緒，說：那麼你們對本公司的宣傳有什麼建議呢？

何藍：由於時間比較急，我們只能簡單做了一下功課，由我們策劃部孫經理……

何藍剛說到這裡，又被小千打斷了。

小千：不用了。我已經根據貴公司的具體情況做了一個詳細的策劃案，為了節省各位的時間，我只把標題列出來先給各位看看。小千一邊說一邊從包里拿出兩張紙遞給宣傳部經理。

小千：好了不耽誤各位看標題的時間了。何總我們先到樓下等等吧。

宣傳部經理笑了笑說：好吧，你們先回去，能否合作，我們會儘快通知貴公司。

小千胸有成竹地說：我們只等半個小時，就在貴公司樓下。半個小時之內得不到答覆，我們放棄這次合作機會。

何藍瞪了小千一眼，起身和宣傳部經理握手道別，而後率先大步走了出去。宣傳部經理望著小千的背影，心想這小子太張狂了。

小千回過頭來，對蘭大宣傳部經理微微一笑：張狂也是需要資本的。

蘭大宣傳部經理再次呆坐在椅子上，心說，他不是人。

小千又回頭說了句：你才不是人呢。

出了蘭大公司，進了寶馬車，何藍終於可以大發雷霆了。

何藍：他會做什麼策劃案？後面還有那麼多公司要談，人家哪有時間看他的破標題？

楚楚：算了別生氣了。

楚楚雖然嘴上這麼說，但心裡也挺生氣的。

何藍：這次我絕不容忍了，讓他立刻捲鋪蓋卷滾蛋！

楚楚正猶豫著該不該替小千說話，手機響了，她看了看號碼，是蘭大公司的。儘管不抱什麼希望了，但出於禮貌，也得接電話呀，哪怕是聽對方對小千的不滿呢？但是，電話接過來之後，楚楚傻了，半天沒說出話來。

何藍：你怎麼了？

楚楚：他們說，那個策劃案的思路非常超前，明天要帶著亞洲區副總裁去咱們公司談合作事宜。

何藍驚呆了。

楚楚：他還說……說明天主要是跟陸小千談，您就……不必參加了。

何藍：為什麼？我說錯什麼了我？

楚楚抑制不住興奮地岔開了話題：一年五個億的投入。製作費我們至少可以掙他們一半，代理費就算只掙他百分之十，這樣一年下來我們少說掙他一到兩個億。

楚楚興奮地抱住何藍親了一下。何藍還沒回過味兒來。這是真的嗎？自己從業以來接到過的最大客戶，竟然是這麼談下來的。

飛人又抓了一個搶包的匪徒，但當他看清了那個匪徒的臉，愣住了。

二愣子，就是那個要跳樓的范姓民工。

飛人把二愣子丟在一個前後都看不見人的地方，而後換了身衣服，以小千的身份又出現在二愣子面前，並且假裝已經知道他搶包的事情了。

二愣子覺得很對不起小千，但接著又迫不及待地說：你能不能先請我吃頓飯，三天沒吃了。

於是小千帶著二愣子來到了一個賣刀削麵的小攤前，給他要了一大碗刀削麵。民工看到刀削麵，二話不說，端起就吃了起來，吃了一半才抬起頭，重複了一遍：對不起啊，俺三天沒吃了。

為什麼要偷東西？小千冷冷地問道。

好不容易跟范總把錢要下來，又讓小偷給偷走了。俺恨死小偷了，俺原來想，打死也不能當小偷，可是俺娘快死了……民工說著掉下淚來，俺不是個好兒子，俺現在就想偷點錢回家，再見俺娘最後一面，跟她說，俺對不起她，她白養活了俺這麼大。……只要能見俺娘一面，俺坐牢也值了。

小千嘆了口氣。他不能再怪二愣子。他又給二愣子要了一碗刀削麵，自己悄悄走到一邊，用傻妞撥通了范總的電話。他覺得二愣子丟錢這事應該不是偶然。

范總的態度十分強硬：是啊，就是老子指使人偷了他的錢，你能把老子怎麼地？我告訴你，也是我指使人剁你的手，有本事你拿出證據來呀？我就是不承認，你能把我怎麼著？

小千：你等著法律的制裁吧。

小千說著，掛了電話。范總也憤憤地摔了電話：小子，我讓你後悔沒地兒哭去！

范總摔了電話之後，班也不上了，開上大奔直奔陸家衚衕而去。他早打聽清楚了，陸小千家裡還有一對父母。他必須要讓這小子知道知道厲害，沒地兒哭去。

小千想先解決二愣子的問題，看到二愣子吃差不多了，小千問道：你老家有沒有電話？

民工：村委會有。

小千讓民工閉上眼睛，然後用傻妞撥通了二愣子老家村委會的電話，悄悄說了句，人體信息傳輸。二愣子再睜開眼睛的時候，已經站在了老家村委會裡。村長還在對著電話喂喂，咋不說話捏？一扭頭看見了小千和二愣子，呀，二愣子，你啥時候回來的？快回去看看你娘。你娘手裡拿著一卷羊皮，非要親手交給你，不交到你手裡她就咽不了氣啊。

二愣子笑了笑，又閉上了眼睛，咋還吃著吃著做上夢了呢？

小千：睜開眼睛吧。

二愣子睜開了眼睛，看了看小千，看了看村長，又閉上了眼睛。咋還醒不了了呢？

二愣子的媽媽得的是肺癌，生命垂危，但是傻妞來了，她就不垂危了。但傻妞也無法根治肺癌，她只能按照2060年的技術，給二愣子的媽媽開了個方子，讓她慢慢用中藥調理。

小千和傻妞在給二愣子母親看病的時候，范總已經坐在賓士里在陸家衚衕守了半個小時了。這時候老陸拎著菜籃子正朝家走。范總惡狠狠地望著老陸，又念叨了一句：讓你後悔沒地兒哭去。他猛地一踩油門，朝老陸撞了過去。

老陸正朝衚衕走著，忽然感覺後面聲音不對，剛一回過頭去，只見一輛大奔正朝自己撞了過來，老陸大吃了一驚，閉上了眼睛。

咯噔——一聲巨響。

老陸心說這就死了？慢慢睜開眼睛，沒死。只見一灘鮮血！一灘鮮血濺在那輛車的車前擋風玻璃上。老陸仔細一看，那鮮血不是自己的，是司機的，因為血在擋風玻璃的裡面。

那輛車歪在老陸身後一米遠的地方，一個車輪子卡進了那丟了蓋的井口上。

這井蓋又丟了。

范總斜躺在座位上，滿腦袋都是鮮血，已經暈過去了。老陸明白過來之後忙拉開車門，把范總送進了醫院。

范總傷得不重。老陸見他醒過來之後，就告辭了。范總一直對他道謝，說改天一定登門道謝。老陸剛走，范總就變臉了，算你走了狗屎運，我不信你永遠這麼走運！

范總的司機說：好歹人家也算救了你，咱要再……那不是恩將仇報嗎？

范總：恩將仇報怎麼了？老子有錢，有錢老子就能恩將仇報！

范總腦袋包得跟白菜似的，剛走出醫院，眼前黑影一閃，一個人落在了他的面前。范總一看到他，腿肚子立刻哆嗦了起來。

范總：飛……飛人？你……要幹什麼？

飛人：殺人償命，欠債還錢，剁手坐牢，沒剁成少坐兩年。

范總：真的假的？飛人都敢假冒？

飛人：保證原裝正版。不信帶你驗證一下。

飛人抓住了范總的脖領子，嗖地一聲飛到了城市上空。范總驚叫了起來，跟在他身後的一個司機和兩個保鏢腿一軟，癱倒在地。

飛人拎著范總落在了公安局的大門口。范總雙腿發軟，要往下癱，飛人把他提了起來，范總又往下癱，如此重複了三次，飛人才把范總靠牆放好。

飛人：給你一個自首的機會。自己進去。給多少人行過賄，偷漏過多少稅，剁過多少手，總之把你干過的所有違法亂紀的事都一五一十說清楚。明天第一件事情，把指使人偷民工的錢還給人家。記住了嗎？

范總忙不迭地點頭。

飛人：重複一遍。

范總：給……給你一個自首的機會。自己進去。給多少人行過賄，偷漏過多少稅，剁過多少人的手，總之把你干過的所有違法亂紀的事都一五一十說清楚。明天第一件事情，把指使人偷民工的錢還給人家還清。記住了嗎？重複一遍。

飛人：好記性！

范總：賣菜的時候練出來的。